何焉悦色 | 薄荷乌龙
●医生嘉×药店店长洛
●文不对题 有私设
●全文4k+
01.
“嘶……”原本应该熟睡的焉栩嘉也不知为何醒来了，他好像预知到了些什么，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他揉了揉脑袋，抓起床头柜的手机，2003年的某一天凌晨四点。焉栩嘉挠了挠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正好院长给他发了个语音。
“焉栩嘉，你现在来医院，刻不容缓。”焉栩嘉听对面的语气毋庸置疑，回了个好的就起来了。
焉栩嘉是今年新招来的医生，因为医术精湛，为人随和，关心病人，救死扶伤，经常被病人点名表扬，因此，院长破格让他当了主治医生，这让不少人分外眼红。
人红是非多，焉栩嘉经常可以听到一些闲言碎语。不过焉栩嘉并没有太在意这些闲言碎语，他又不是因他们而活的，至于闲言碎语，不管就是了。时间久了，闲言碎语自然不攻自破。
焉栩嘉站在路边，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裹了裹身上的牛仔外套，着实有点悲凉凄惨。在路边好不容易打到了一辆滴滴，他拉了拉自己头顶的渔夫帽，凌晨四点还是挺冷的啊。
焉栩嘉钻进了这辆车上，用手呼了点热气搓了搓小手，旁边的司机开口了“小伙子去哪啊？”打破了此时寂静的气氛，此时焉栩嘉的思绪，“哦，去市中心医院。”
“院长。”焉栩嘉莽莽撞撞的走了进来，似是忘记了院长曾经因为这给他定下的进门要敲门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换做平常，院长可能早就把焉栩嘉从头到尾狠狠的思想教育了一番，可现在院长什么都没做，焉栩嘉也意识到了这次的病情似乎很严重，也改了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换成了一幅正正经经的模样。
“栩嘉啊，”院长轻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的病情比以往的都要棘手。”院长把手上的资料递给焉栩嘉，示意焉栩嘉看上面的内容。
焉栩嘉快速浏览了资料，大致明白了这次他们要面对的病情，嗯，非典，非典型肺炎，易传染人群为青少年，现在已经有几十个病例了。焉栩嘉皱了皱眉。
“栩嘉，看完了吧？”院长看着焉栩嘉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你现在也知道了，这次的病例比较的严重，我们市一部分医院已经接收了几百号人了，都快上四位数了。”
“院长……”焉栩嘉想说些什么，院长轻轻摇了摇头，说“咱们市中心医院大多是业内精英，现在只能先交给那些医院做，我们要接收几千号人，还有邻市的，因此……”院长突然不说了，焉栩嘉抬头，发现院长在用请求甚至恳求的神情看着自己，焉栩嘉闭上了眼睛，想了想，轻轻的接话，“我这段时间就不回家了，我加班加点做。”说完，焉栩嘉自顾自的走了出去，带着的还有那份资料。
02.
“嗬，我们焉大医生居然在看资料，奇迹，真是奇迹。”路过的张颜齐调侃了一句。
“你过来看看。”焉栩嘉从始至终眼睛都没有离开过那份资料。
“嗯？”张颜齐立刻凑了过来，用自己的下垂眼瞪着焉栩嘉，“你瞪我干什么？”焉栩嘉立刻往后面退了几步，把他的头往资料上扣。
“哎哎哎，焉栩嘉，你劲儿怎么这么大。”张颜齐嚎了一声。
“小声点，张颜齐。”焉栩嘉边说边换上了白大褂，一袭白衣，胜雪，少年初长成。
“没事儿，这才几点啊。”张颜齐翻了翻资料，下垂眼低了低，音量越来越小。
“看完了吧？”焉栩嘉等了会儿，得到答案后继续说，“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这么办吧，我们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帮助病人，真·舍己为人。”张颜齐边说边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等着在医院和病人抢占床位吧。”焉栩嘉笑笑，“院长说，咱们要加班加点的干，撸起袖子加油干！”
“……？嘉哥？魔怔了？被生活搞疯了？”
03.
“嘉哥！”张颜齐推着床位以每秒800米的速度跑了过去。
“护士！这个病人，320号房！”
“这个，重症监护室203号房！”
“护士长，麻烦你帮这几个医生拿一下口罩和防护服！”
焉栩嘉以每秒200字的速度讲着。
“呼……”焉栩嘉趁着中午换口罩的间隙放松了一下，突然感到背后一个沉重的手，这手的主人亦是如此。
“张颜齐？怎么了？”焉栩嘉走向饮水机，旋着杯盖，流水哗哗的流，流水声在偌大的走廊里竟听的一清二楚，连回声都不绝于耳。
“嘉哥……”张颜齐换着口罩，抵挡不住的疲惫害他差点站不稳。
“累？”焉栩嘉拿着水杯，摇了摇杯子，看着里面的流水摇晃着，碰撞着，饶有兴趣。
“做医生就是这样，你就像是个机器人，不停的在忙，如连轴转般，一闲下来又会觉得心慌，不安，又因为医生的职位酒烟均不能沾，只好硬逼着自己去工作，工作多了又觉得累。以此类推，恶性循环。”
“嘉哥我觉得你可以去学学心理学，我觉得你有天赋。”张颜小齐在线发射wink。
焉栩嘉耸了耸肩，“那我真是谢谢你哦。”
张颜齐嘿嘿笑了几声，翻了翻装口罩的盒子，“唔……嘉哥，口罩没了哎。”
“那我出去买些吧。”焉栩嘉说着就要出去。
“你确定？不怕被感染？”
“不是有口罩吗？走了啊。”
“……行吧，你总是这样。”
04.
焉栩嘉走在平日里最为热闹繁华的商业街，他以前老是来这里的中餐馆吃饭，可此时却是一番不一样的光景，人烟稀少，一排排的店铺大门紧闭，都挂着打烊的字牌，常青树上仅存的几片树叶也随着一阵风的来零零散散的飘落下来，吹到地上，碎成了碎片。
焉栩嘉皱了皱眉，低头快步向前走，一不注意，撞上了个人。
“唔……”焉栩嘉率先听到了那人吃痛的声音，过会儿那人倒先道上了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呼，还好还好，口罩都完好无缺。”焉栩嘉无意中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没有，是我不小心，没看清路，对不起啊。”焉栩嘉抬眉，对上那人星光耀耀的眸子，一时竟恍了神。
“哦，我还有事，我先走了。”那人慌慌张张的走了。焉栩嘉轻笑一声，这人怎么这么有趣，连名字都还不知道呢。不过，他有口罩，或许还能再见。
此时的何洛洛的出现，在焉栩嘉的心里仿佛在重重乌云下透出的一丝光芒，虽然不多，却照亮了焉栩嘉的心，以及，他今后的每一天。
05.
焉栩嘉走到了商业街的尽头，腿都走乏了，他揉了揉腿，想起医院的病人，又开始往前走了。
可能是上天看他太可怜了，在焉栩嘉将要放弃的时候抬头看见了一家药店。
焉栩嘉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径直走了进去。四面纯白的墙壁让他放松了些，整理了一下自己，焉栩嘉走到了前台，却懵了。
“你好，请问……”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道。
“你好，我是焉栩嘉。”
“你好，我是何洛洛。”
“所以，你是来干什么的？”何洛洛坐着听焉栩嘉把事情的前龙后脉讲清楚后，大抵懂了他是个医生。嗯，一定是这样的。
“呃……我来买口罩的，”焉栩嘉怀疑何洛洛有没有认真听他讲，“你这……还有吗？”
“嗯……今天刚进了些。”说罢，何洛洛起身去找。
“喏，都在这了。”何洛洛拿出几袋口罩，摆在焉栩嘉的面前。
“我拿两袋就够了。”说罢，焉栩嘉就要付钱。
“这哪够啊？医院的人多，你全拿走好了。”
“这怎么行？你这儿也就这么多，如果我全拿走了，你用什么。”
“没事啦，我家里库存还有很多呢，”何洛洛笑了笑，“所以啊，你就全拿走吧。”说着，还把口罩往焉栩嘉怀里塞。
“那……我就收下了？”焉栩嘉实在拗不过何洛洛，只好答应。
“收下收下，收下最好了。我去给你拿袋子哦。”何洛洛满心欢喜。
“拿好啦，带走吧。”何洛洛细心的帮焉栩嘉把口罩装进袋子里。
“等下，我钱还没给你呢。”焉栩嘉走到一半又回来。
“不用啦不用啦，这就算是我送给你们医院的。”何洛洛连忙摆手，乖巧可爱的样子活像只小兔子。
“不不不，这不可。”实际上焉栩嘉被何洛洛的小动作萌到了，但还是强装镇定。
“这又不是给你，是给你们医院的，我何哥做爱心公益，这下行了吧。”
“嗯……”焉栩嘉想了会儿，回答道，“那好吧。”
走到门口，焉栩嘉转头挥手，
“再见，洛洛。”
何洛洛也挥挥手，
“有缘再见啦，嘉嘉。”
06.
“哎呀，祖宗啊，你可总算回来了，院长刚差点把我杀了啊。”焉栩嘉一回来，张颜齐就围在他旁边3D立体唠叨，还是单曲循环。
“停，打住，张颜齐，可以了。”焉栩嘉把口罩摆放整齐，退后了几步看了看，点了点头，满意的小表情。
“嘉哥，嘉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啊？”
“……嘉哥你不爱我了。”
“你嘉哥我就没爱过你。”
“……这个世界没爱了。”
聊的尴之时，突然来了个小护士，喘着大气，看着像是跑来的。
“焉医生，张医生，院长叫你们去……去急救室。”
“好！”
焉栩嘉和张颜齐一起进了急救室，过了约2个小时，出来了。
躺在病床上的人，年仅14岁，大好时光就因为这么一个病再也不回来了，让一个花季少年再也醒不过来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毫无血色盖着白布的少年，焉栩嘉篡紧着拳头在一旁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救活他，让一个孩子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
“哎哎哎，嘉哥，焉栩嘉！”张颜齐刚打算安慰安慰焉栩嘉，一抬头，却看见他在用拳头捶着墙，鲜红的血一点一点流了出来，从掌心流出，流到皮肤表面，纯白的墙壁沁入了红血，仿是给它加入了新的颜色，却没有一点生机。
红色还染到了焉栩嘉的眼睛里，猩红色的血丝警告着生人勿近。
“嘉哥，你这是何必呢，人已经走了，我们也回天乏术啊！”张颜齐拉着焉栩嘉的手臂，却仿佛怎么也拉不回来。
“嘉哥，我们医生也不是万能的啊！也不可能把死人救活啊！”张颜齐用纱布包裹住焉栩嘉的手，硬拖着拉到了一个门诊办公室。
“焉栩嘉，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你再怎么伤心自责，那人已经走了，什么用也没有。”张颜齐给焉栩嘉涂着药膏。
“我，我就是……觉得自己没用。”焉栩嘉把头埋得低低的。
“嘉哥，你可是，院长破格选出的主治医生，你的能力摆在那里，你要是没用，那我是什么？可不就成了废物。”张颜齐开始充当心灵导师了。
“……嘉哥，你要是觉得这里太闷，就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张颜齐看焉栩嘉没有反应，又补了一句。
“……好。”过了半天，焉栩嘉才从嘴里吐出一个单音节。
焉栩嘉走出医院，四处看了看，还是选择自己的内心选择吧。
“洛洛……”
“嘉嘉！你怎么来了？口罩又不够了？”
07.
“不是口罩……”焉栩嘉说这话时有点梗咽，何洛洛立刻搬好小板凳听故事。
…………
“唔……我明白了。”何洛洛嘟着嘴，若有所思的想着。
“嘉嘉，你不要太伤心，这不怪你。”何洛洛摸了摸焉栩嘉的脑袋，用安慰的口吻说着。
“我……我怎么可能……不……不伤心……”焉栩嘉的低音染上了哭腔，这让何洛洛听着很不好过，何洛洛这个时候把刚刚在脑子想好的安慰的话全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一把把焉栩嘉揽入怀里，用摸小动物的感觉抚着焉栩嘉的背，嘴里那些安慰的客套话说出来却变成了一句一句动人的歌词，摇着脑袋，装做很陶醉的样子，带给焉栩嘉一些比安慰更有用的东西，直击焉栩嘉的内心最深处最温柔的地方。
嘉嘉，你要记住，洛洛，何洛洛，会一直帮助你，支持你，在你的后面做你那个最坚强的后盾。
好。
08.
在焉栩嘉和何洛洛还有所有医护人员的公同努力之下，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终于告一段落。
“洛洛！”焉栩嘉兴致盎然的跑进药店，整个大厅全绕了一遍，却没看见一个人，只有桌上贴的一张便利条。
对不起，嘉嘉，我们说好等非典结束后一起庆祝的约定，我不能实现了，抱歉啊。我要去德国进修医学了，等我回来你就会看到一个全新的何洛洛了，嘉嘉期不期待啊？以后就可以和嘉嘉一起救死扶伤了，好开心啊。只是，我现在还不行，嘉嘉，你等我好不好，就几年。如果……如果嘉嘉实在等急了，就别等了，嘉嘉开心最重要啊！
——洛洛
洛洛，你好傻啊，你不知道，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最开心啊！
09.
时隔17年，又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到来了，肺炎。
“喂，院长。好的好的。我马上来。”焉栩嘉皱皱眉，怎么又来？他想起17年前的那张便利条，暗暗篡紧拳头，何洛洛，这次，我不会让你再跑，留下我一个人了。
“院长。”焉栩嘉穿着棉袄，没大没小的走了进来。
“栩嘉，又不敲门，我告诉你的都忘了？快，跟新同事打个招呼。”院长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新同事？焉栩嘉脑海里忽然闪过他的容颜。你，回来了？
“你好 我是……”焉栩嘉的自我介绍被打断了，取而代之的是软软糯糯的南方特有的温柔调子，“不用啦，我们早就认识啦，是不是，嘉嘉？”
嘉嘉？焉栩嘉笑了一下，抬眉，熟悉的脸庞，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笑颜，熟悉的称呼，就是他！
“洛洛！”焉栩嘉上前一把抱住了他，被抱的笑了笑，并未反抗，说，“嘉嘉，我不就离开了几年吗？怎么？想我了？”
“想，特别想。”焉栩嘉又把何洛洛搂紧了些，体会着17年没有闻到的奶香味。
“好啦，嘉嘉，走啦，去救死扶伤啊！”
何洛洛笑的璀璨，眼睛也全是他喜欢的那个人，那个只在他怀里哭的小孩，那个奋不顾身去救人的小孩，那个愿意等他17年的小孩。
10.
你不知道，你离开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爱你入骨，无药可医。如果，定要说出个所以然来，那药，就一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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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原本想写剧情文的清水文，一时兴起写下的，原本想写些内含启迪的东西来的，结果发现，我还是适合写些清水文（我枯了）那啥，我知道写的不怎么好，but，还是希望给点动力码字哈～（疯狂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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